里斯本的塔古斯河河畔,距离爱德华七世公园不远的区域,风景优雅,是里斯本游人密集的地方。里斯本司法警察直属监狱,就距离此地不远。葡萄牙的反恐和重罪防控中心,硕大建筑底层,就是这座监狱。此处只有25间很小的牢房,在极度严密监控的环境里,向来只囚禁那些最危险的罪犯。
过去一年多时间,这里是31岁的鲁伊·平托与世隔绝的的地方。他是足球世界里最厉害的吹哨人,“足球揭秘”网站的创始人。
2020年4月初,和葡萄牙当局达成部分妥协后,他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释放,因为他允诺将自己一些加密硬盘的密码,提供给调查者。离开监狱的平台,仍然要处在居家软禁的状况,不能上网,时刻被葡萄牙警方监控。
知道秘密太多的人,往往也是最危险的人。德国《明镜周刊》此前围绕很多足球重大新闻的揭秘,都是与平托合作的成果。曼城对欧足联财务公平竞争政策的违规、C罗性侵案、C罗和门德斯的税务问题、葡萄牙足球界的各种税务和转会问题……这一系列的爆炸性新闻,吹哨的都是平托。
足球之外,非洲女首富伊莎贝尔·多斯·桑托斯的很多财务疑问、业务操作,种种绝密信息,平托的硬盘里,都存有许多资料。
平托的律师,将他描述为“非常重要的欧洲吹哨人。”在他离开监狱后一份公开的声明里,律师用比较克制的语言,描述了平托的状况。从司法角度看,早已不能用“违法”或者“清白”这样的字眼,来形容这位触角几乎无孔不入、手中掌握无数秘密的个体。
2019年3月,葡萄牙司法部门,将平托从匈牙利引渡回国,当时的罪名,是指控平托勒索首席体育投资基金。而当时平托抗拒引渡时流传了一句话:如果他被关入监狱,特别是里斯本的监狱,他很可能难以生还。
被引渡回国,平托面对着147项指控。到2020年2月,指控总数下降到90项。如果这些指控成立,他面对的将会是30年以上的监禁。
平托此前接受的教育,是历史专业。在他运营足球揭秘网站过程中,和德国《明镜周刊》等诸多媒体合作颇多。《明镜周刊》记者布施曼,是《足球揭秘》一书的联合作者,他们公布的很多信息,来源都是平托。2019年12月,布施曼探监平托,让他惊奇的是,这个被关押大半年的人精神状态非常好、头脑非常清晰,用布施曼的说法,是“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头脑,这样才能记住他各种硬盘的输入密码……。”
这样的人,对足球行业里态度从业者,甚至对一些政府机构,都是高危者。
从监押到软禁,据说平托已经给调查当局提供了上亿份不同文件或邮件。此前他和《明镜周刊》的合作,就已经多次震撼足球世界:曼城违规的各种证据,最初都来自平托的揭秘。当欧足联做出对曼城两年欧洲赛事禁赛处罚后,平托第一反应是“为什么才两年?”第二反应则是“为什么欧足联没和我联系?”
他为欧足联提供了最强证据,但随后的调查与他无关。
《明镜周刊》和他的合作,推动了许多足球事件:关于曼城违规报道面世后3周,欧足联开始直接质询曼城。
他手里的秘密还有多少,现在谁都不知道,这也是平托对自己生命安全非常担心的原因。曼城和C罗相关新闻事件之外,门德斯公司的逃税问题、波尔图俱乐部俱乐部主席的逃税问题、围绕法尔考、哈梅斯·罗德里格斯和卡西利亚斯等球员的转会问题,平托手里都有太多违规证据。
他的存在,威胁到了太多太多人的利益。